“老九,这次你可猜错了。”
东方离说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还拿出那封退婚书念了一遍。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听得最后几个字,大楚的九皇子东方默笙一怔。
“如果不是我一直让人监视着,我真怀疑这女人文华星君上身了,这退婚书还写的真不赖。凤白泠不足为惧,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东方离想的脑壳疼。
“七哥,我们还有两手准备。杨太医送来口讯,永安公主活不过今晚,密旨还是我们的。”
东方默笙笑了笑,眼角的血痣如同怒放的野蔷薇一般娇艳欲滴。
风白泠回到凤府时,仆从们正伸着脖子等着看好戏。
仆从们是看着大小姐被七皇子送去宗人府的,他们都认定了大小姐不死也要脱层皮。
哪知道看到的是一身血的夏竹,众仆都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背主的下场。宗人府已经准我和七皇子退了婚,从明日开始,我会接手公主府的事,谁要是让我知道,做了对不起主子的事,就和夏竹一个下场。”
凤白泠冷着,命人将夏竹丢进柴房,不许喂水不许疗伤。
仆从们表面恭敬,心底都不以为然,尤其是凤展连的老仆从和凤香雪的心腹们。
“我去看看娘。”
凤白泠眼看天色渐晚,想起自己回来一整天,都还未去拜见娘亲永安公主。
凤白泠虽是永安公主的长女,可从小都是被薛姨娘带大的。
薛姨娘嘴甜,又懂得哄孩子,对凤白泠更是有求必应,不像是永安公主,她是皇宫出来的金枝玉叶,性格古板,不苟言笑,对凤白泠姐弟俩都苛刻的很。
时间一久,两姐弟都对永安公主不亲。
管家王伯倒是没想到,凤白泠会突然要去探望公主。
凤白泠到了公主府的内院,发现永安公主的住处搬到了西厢。
“我娘是病人,是谁让她移到阴冷的西厢?”
凤白泠眉头拧得更紧了。
“禀大小姐,老夫人说,公主喜静,西边更安静更适合养病,就把原本的东厢给了二爷一家住。这几天不凑巧,二爷一家和薛姨娘陪着老夫人去城外上香去了。”
王伯说着,把凤白泠往西厢引。
西厢内,依旧生着火炉,又闷又热,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中药的味道。
看到凤白泠走了进来,厢房内的嬷嬷丫鬟们都垂首候在一旁,不敢做声。
凤白泠留意到,几个嬷嬷丫鬟都红肿着眼。
病榻上,东方莲华的模样让凤白泠心头一震。
“桂嬷嬷,公主该吃药了。”
王伯让服侍的嬷嬷上前喂药。
药刚送上来,凤白泠一抬手,啪的一声,将药碗给打翻了。
哐当一声,瓷碗碎成几瓣,粘稠的药汁淌了一地。
厢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小姐,这汤药名贵的很,是杨太医亲手配的,你怎么能胡乱打翻了。耽误了吃药,要是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老爷交代。”
管家王伯暗骂凤白泠是个败家女。
“我问你,我娘得了什么病,杨太医又配了什么药?”
凤白泠那眼神,冷冷的,落到人身上,让王伯脚底蹿起了一股子寒气,他不由想到被丢在柴房的夏竹。
“回大小姐,公主得的是痨病,已经数年了。杨太医配的都是治疗痨病的良药,珍珠、白茅草、川贝母等。”
王伯报出了几样公主常用的药,心里嘲讽凤白泠连字都认不全,还问什么药方。
凤白泠听着,王伯报的都是治疗痨病的药,可打翻的汤药中,还多加了味草乌子。
草乌子是一种草药,块茎含有剧毒,若是适当服用可以止痛,倒是能缓解永安公主日常的病痛。
可若是一次性服用分量过多,或者是长年累月服用,会让人毒发咳血而亡,和肺痨症状雷同。
凤白泠掠了眼屋子里的嬷嬷和丫鬟,“既然我娘得的是痨病,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坚持用这么多人服侍,痨病可是瘟症。”
肺痨是会传染的,在那个年代,十痨九亡,还有一个即便活着,也是个半废人。
永安公主是个面冷心软的,绝对不会让那么多人跟着自己死。
“桂嬷嬷她们都是公主的老仆从,自愿以死侍奉公主。况且,杨太医给府中都开了增强体质的汤药,我们每日服用,身子骨强健的很。”
王伯对答如流。
同样的话,他已经回过宫中好几回了。
桂嬷嬷等人低着头,心中悲愤交加,公主快不行了,她们又是悲痛又是害怕。
她们也知道,公主一死,她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可她们能有什么法子,驸马爷将她们的家人都控制住了,她们若是乱嚼舌根子,死的就是一大家子的人。
“好一个身子骨强健。”凤白泠笑着点点头,忽然冲一边的桂嬷嬷命令道:“桂嬷嬷,你去把厨房里余下的汤药端过来,给王伯灌下去,让他长命百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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