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无言,只得由我一人干着急,我思虑了一会,才道,“阿爹,阿娘,那人是不是同我们很亲近,说了也会被株连,不如不说!”瞥了一眼二人的神色,大抵心中也有所以然,“他来逼你们多少日了?”
阿娘抬起头,“好多日,就这样带着兵封了府,一旦有人来就说身子不适,若不是你来,怕旁人是进不来的。”
“爹娘糊涂,他既然有证据证明你们窝藏逆犯,那此时闭府逼问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他若将此事抖了出来,覃家才是万劫不复之境。”
阿娘摇了摇头,“他毕竟娶了你,若是……”
我自嘲地笑了笑,“他既来逼问你们,也未曾同我说过,便是不在意我的想法,况且太子是他兄长,自小受太子恩泽,我不过刚娶几日的新妇,哪里算得上什么!”眼角透出几丝泪水,硬被挤了回去,我甚至有些怀疑他当日娶我是不是只为方便查问此事,毕竟废太子之事未得允准,哪里有人敢私查,而作为女婿,他时常出入岳丈府邸无可厚非,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
父亲低首沉思了许久,终是抬起头来,叹了口气,“也罢,因了这事,我这教书之人便不配为师,今日吐出来,也算痛快!”
重止负手而入,目光在我身上听了一会,终是转向父亲,“如何了?”
父亲终是松了口。
原来当年外祖父曾得一子,外祖父最是信道之人,自当年护驾有功被封爵位之后,便沉迷修道,一日有位道士告诉他他即将得子,可此子不孝乃是祸星转世,会祸害一家,须得扼杀在未出世之间,巧的是那日外祖母正巧被诊出有孕,喜极了去瞧在炼药房的外祖父,正巧听了此时,自然是不信,又怕外祖父要杀此儿,连忙买通了来看病医官,只说风寒,直到五六个月时,实在瞒不住,外祖父才知道。
可那胎儿已有六月大,早已不适合打胎,只得生下来,外祖父生怕此子将来毁了祖辈以及自己留下来的富贵荣华,自然是不敢声张,从知晓此事到孩子出生,不过外祖母身旁寥寥数人知晓,以修道名义将外祖母带至道观一同居住,不许任何人探望。
后来在道观里,外祖母生了一子,便被送到了附近的人家抚养,因此几乎没有人知晓我那身有爵位的外祖父竟还有个儿子。
就连母亲,也是过了及笄之年,外祖母病逝前才告诉她有这么一个弟弟,要她时常去探望。
可偏生巧的是,我那舅舅越长大,竟同那太子有七八分相似,连当时偷偷跟来探望的父亲也有几分惊叹。
而就是这位与太子有几分相似的舅舅当日不知是被谁鼓舞怂恿,竟犯下了弥天之案,那就是假扮太子,谁能想到,当年太子神武门叛变竟根本非他本人,本就有七八分相似,加之妆发,和措手不及地杀戮,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并非真正的太子。
当时宫中羽林军统领带领人马前来之时,将这一干人等杀得节节败退,假太子自宫城出逃,而真正的太子亦是不知所踪。
当年不过十四岁的重止,此事发生之际,正好在圣人身侧,自请领兵追讨罪犯,圣人震怒,骂他们一丘之貉,但最终还是给了兵权,说若不找回太子,便不要当这皇子了,也因为这个,他后来在军中历练了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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