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偌大的座屏上，绣着一副海棠惊雀图，雀身叫金线细细勾了，乍看不出彩，细看，却荡着粼粼的光。
而今，那粼粼的光好似落到少女的眼眸里，纤细的指尖抚上酒壶脖颈，轻盈若雀，倒了一杯浊酒，双手微抬，递至男人的面前，声音婉转。
“明日我便要出嫁，先生不同我喝一杯吗？”
男人好似听不出少女刻意柔婉了的声音，只冷冷道：“醉酒误事。”
“真叫人伤心啊，这心伤了，也容易误事，先生就不怕我误了明日的事吗？”
闻言，宋引终于抬眼，撞进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眸里，若小鹿般轻灵无辜，好似拒绝她是一件天大的罪事般。
片刻，宋引眼眸落到那杯酒上，烛光下甚是晦暗不明：“非要如此？”
姜渡的身子微微前倾，那杯酒几欲送进宋引嘴里，沉醉醇厚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勾着人，他听见少女似有不满，“先生难道是怕我下毒？”
“先生可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呢，先生总是不信我，真叫人伤心。”
说罢，姜渡竟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拎着酒壶又倒了一杯，送至宋引面前，似是娇嗔似是不满：“可放心了？”
宋引深深看了姜渡覆了酒渍的唇一眼，接过那酒杯，亦是一饮而尽。
姜渡微怔，倏尔一笑：“甚少见得先生这般爽快的样子呢。”
宋引执帕擦了擦唇角，垂下眼眸，似有两分放松，连和她谈论所谋之事时也不见了往日的紧绷之感。
“少主此嫁，不用把自己搭进去，我会安排人同平阳王行房，您此嫁目的为二，一为宫中玉玺，您成了皇室中人，可借机接近宫中之人，最好是萧渗身边能接触到玉玺之人；二为平阳督造船厂的控制权。”
说至此处，宋引压低了声音，嗓子愈发涩哑，“我们在江中养的兵卒叫人发现了端倪，不知还能瞒几时，我已移了部分到涪陵，却惊动了南安王，原先走的路已经走不通了，否则，涪陵山高险峻，最宜养兵。”
“少主若能控制平阳督造船厂，此事便容易得多了。”
“还望少主明日莫要任性。”
“嗯。”
姜渡巴掌大的小脸悄悄染上晕红，她应了一声，似是小猫的呓语，轻轻地哼唧了两声，“说完了？”
宋引指尖轻抖，不可置信看向姜渡，不过片刻，便比姜渡好不了多少。
宋引双手藏于袖，摊于腿上，用力掐着肉，抑着小腹那不停往上钻的燥热。
这药力竟是猛到，他无暇顾及到姜渡的动作。
“噗，瞧，他立起来了。”
桌上一应酒壶酒杯，皆被姜渡横扫在地，她膝爬至桌上，青葱似的指尖探进了宋引宽松的外袍。
一件件剥着。
“先生整日清醒克制做什么？”
“我们做的事是杀头的罪，你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作甚？”
酒香如刀，少女身上那股醉竹味儿亦如剑，刀刀剑剑割着他的理智。
“少主……”他唇齿间难得溢出两分无法抑制的轻吟。
“嘘……”
“先生，你这般模样，比平日冷冰冰的样子好看多了。”
姜渡指尖按在了他的唇上，随即，一股携着酒香的温热触感袭来，辗转反侧。
宋引呼吸一重，那仅存的理智终是崩塌，顷刻红了眼，客反为主，将姜渡抵在了桌上。
“宋引，你这副模样真叫人疼惜啊。”
姜渡轻声一笑，带着得逞后的得意与畅快，宋引眸色洇上殷色，仿佛变了个人。
只听几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屋内气息交融，急喘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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