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规矩森严:回娘家省亲必须提前报备,必须在天黑前回。
宁珊担心回家被婆母责罚,有些坐不住了。
“娘,顾氏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奇了怪了……莫非亲家母病得很严重?”宁老夫人也觉得奇怪。
又等了一柱香,还是不见顾氏回来。
宁珊等不下去了:“算了,我先回去,明个儿再来拿血燕。”
顾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会带来许多好东西。明个儿她一并拿。
临走前,宁珊还往街两边看了看。确定没有马车过来,失望的离开。
就在她走后不久,一辆马车披星戴月进城。
正是顾玉容。
父兄明确表示家里并没有什么宝匣,更不曾与皇室有纠葛。
应该是时间尚早,宝匣还没出现。她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谁躲在马车下?”
车夫王叔突然停车惊吼,把车里的主仆三人都吓得脸色发白。
不会遇到坏人了吧?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又听王叔道:“跑了!夫人莫担心,已经没事了。”
“可看清是什么人?”顾玉容打起车帘,问。
“没有,那人速度太快了。”
顾玉容想起宝匣,悬起心道:“检查一下车底。”
“是。”
王叔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吓一跳。
“夫人,车底有血,应该是那人留下的。”
顾玉容心惊肉跳!
受伤带血、潜于车底——那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回京,借助了她的马车!
他是谁?
皇亲贵胄?贼匪流氓?
要是进城的时候被发现,岂不是连累了她?
“夫人,车底有个匣子。”王叔捧来一只精致小巧的铁匣子。
顾玉容冷汗都出来了,瘦弱的身体在风中哆嗦着。
这,这是前世让顾家逢难的宝匣吗?
天,它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这东西真奇怪,跟没有盖子似的。”阿月奇怪的嘀咕。
顾玉容连忙把匣子夺过来,用衣袖掩饰住:“上车!”
侍女不明所以,赶紧上车。
顾玉容心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重得像要窒息。
借着帘缝下透进来的月光,她仔细打量。
铁匣子是一体铸成,根本打不开。许是年代久远,匣面上锈迹斑斑,和废品无异。
但份量却不够沉!
以顾玉容未出阁时跟随父兄走南闯北的经验,里面绝对不是通体铸体,极可能藏着其它轻材质的东西。
“姑娘,这东西太脏,都把你的衣裙弄脏了。”阿云说。
“嘘——”
顾玉容急忙令她噤声。
“这东西关系着生死,切莫对任何人提起。”
“啊!”
阿云和阿月都吓坏了。
“肯定是那人留下的,他还会再来寻。到时候,我们还给他就是。”顾玉容如此想着,心里却涌动着阵阵不安。
想了想,她打起帘子对驾车的王叔说:“把车底的血抹干净,别让人发现了。”
“是,夫人。”
……
回到侯府已经快到亥时。
宁婉高兴的迎上去,甜甜的唤:“大嫂,你终于回来了。”
“嗯。”
顾玉容拖着一身疲惫下车,眉眼间都是惆怅。
一想到铁匣子,就像有把剑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来。
众人见她这样,只当是顾老夫人情况不好。
“大嫂,老夫人还好吗?”宁婉假惺惺的问着,眼睛已经开始往马车里瞄。
今天大嫂会带来什么好东西呢?
“我娘情况不大好,这些日子我恐怕要经常回去。”顾玉容幽幽叹气,为日后出府作铺垫。
宁婉根本不在意顾老夫人的病,随口道:“没事没事,我和会娘说的,你只管忙你的。”
“婉儿真懂事。”顾玉容摸摸她的头,“走吧,回家。”
宁婉愣住:“大嫂,今天不用搬东西吗?”
“搬什么东西?”顾玉容明知故问。
宁婉理直气壮的说:“大嫂你每次回娘家,都会带些稀奇玩意儿来的嘛!”
“家母病重,没心情给我找东西,下次吧!”顾玉容道。
以后,她不会再娘任何娘家的东西,回来便宜宁家!
宁婉十分失望。
好不容易大姐不在,她可以先挑礼物,结果却什么也没有!
“婉儿,大姐回去了吗?”顾玉容问。
“回去了。”
“那她可带走什么东西?”
“没有。”
顾玉容笑了。
宁珊今天没拿到血燕,明天还会再来的!
明天啊,她可得给宁珊演出好戏。
她亲昵的拉起宁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婉儿啊,你要记住,以后这府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嫁妆。”
“真的吗?”宁婉两眼发光,第一想到的就是顾玉容的私库。
那些,也是她的吗?
“当然!我膝下无子,将来你出嫁,我必得好好置办。我的私库也让你随便挑”
“谢谢大嫂!”
宁婉高兴的跳起来,挽着顾玉容的胳膊往金风院走。
张口大嫂,闭口大嫂,叫得可亲热了。
顾玉容顺势取下腕上的翡翠镯子,套到宁婉手上。
宁婉受宠若惊:“大嫂……”
“这是顾家祖传的宝贝,我今日就把它送给你。”
“谢谢大嫂!”
宁婉高受宠若惊,又缠着顾玉容表了会姑嫂情深才离去。
阿云不解地问:“姑娘,您不是说,不会再给她们任何东西了吗?”
“这只手镯,宁珊问要我了好几回我都没给。明日她回来看到镯子在宁婉手上,会做何想?”顾玉容不屑一笑。
根本不是什么传家手镯,只是她相对喜欢的物件罢了。
阿云恍然大悟:“姑娘你这是挑拨离间啊?”
“欲攻敌,必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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