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天气不是很好,阳光也有,只是晒着有点冷意,这春天也快过去了,阳光的温度反而没有好转。
花容坐在院儿的摇椅上晒太阳,8左边胳膊还是不能动,伤口有些痒痒,偶尔她就经不住,就想摸一下,真的是好大一个疤痕。
开始知道自己有这么大个疤的时候,花容没忍住哭了出来,这疤痕实在是太丑的很了,她以后要是成为了一个丑姑娘可怎么办啊!
京墨安慰她:“其实没事儿的,虽然这个刀口有些深,但是只是伤到肉,没伤到骨头已经是万幸了,不然以后成了个抬不起左手的姑娘那才是真真的不好看呢!”
花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的,手臂上的伤还是要养一段日子的,也没划在她的脸上已经很好了。
商储本是打算今年不参加春闱,陪着花容养伤,给她念书听,但是被花容拒绝了。
搞笑,今年可是商储成名的好时候好不好,要是耽误了,事情发展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万一今年没去,然后发生事情导致商储一蹶不振,谁来和她一起守护花陆两家?
只要把春闱熬过去了,他就是状元,是得圣上赞誉的,到时候在京畿兰翎卫里做个镇司,那权力可不就上来了,谅那些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不敢轻视了去。
皇帝尚在呢,只要在皇帝没了之前握住大权,商储就算是成了。
上辈子就是这个皇帝,听信佞臣宦官的谣言,被太后牢牢把握在手里,导致上辈子商储发展的过于缓慢,虽然有实权,但是还是影响不到那些党派的,还没等商储成长起来,花陆两家已经为了花容被迫倾覆了。
大厦倾覆,安能无虞?
与花陆两家有点关系的基本都连根拔起了,江南陆家倒是幸免于难了,因为陆家族中正是迎娶了一名李氏嫡女才幸免于难。
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任关系再好,全族倾覆面前还是需要保全的。
言如遇和商储一起去阆中了,让言氏给她送了很多“颜如玉”来,怕她的伤好不完全,这么小的女孩子身上留疤会心里留阴影的。
玉竹端了血燕来,豆蔻从福满楼打包一些酱猪蹄回来,所谓吃啥补啥,吃肘子太腻的很了,还是啃啃猪蹄吧,还能给花容磨磨牙。
“小姐,看看奴婢去福满楼打包回来的酱猪蹄,颜色多漂亮。”豆蔻把食盒打开,“府中的厨子做的清淡菜式,小姐都吃腻了吧?”
花容眼睛一下就亮起来,笑意掩都掩不住:“啊啊啊,真的好香啊,还是豆蔻最懂我了!”
猪手这个东西,喜欢的人喜欢的不得了,不吃的人,碰都不碰。
这些日子吃清粥小菜,吃的花容心都碎了,她本身就特别喜欢吃肉食,只是伤口忌荤腥油辣,已经很久很久口里都没味道了。
“娇娇——我和阿妤来了!”花好几乎是跑过来了,“祖母说你要静养伤,我们等了好久才能来看你!”
才多些日子不见,花好就愈发的珠圆玉润了,花妤还是一如既往的腼腆,话少。
“大姐姐的身体怎么样了?”花容问道,“我前些日子有事耽搁,现在又受了伤,已经很久没有都没去看看大姐姐了。”
花姝是很少露面在这些人中的,大房行事也低调,自从花家大爷没了之后,大娘就是一直在守寡,拉扯花姝和花祀,等到花姝嫁出去,花祀娶了亲,这一辈子的使命也就是完成了。
“大姐姐还是沉默少言,我和阿妤上次去看的时候,祀哥哥还在苦读,但是成绩却始终不理想,商储都参加春闱去了,祀哥哥和重哥哥都还在读。”谈及此,花好的也越发低落了,“我娘同我讲,若是我们家族中除了小姑父再没有第二个人能为官庇护花家,只怕是我和姊妹的婚姻都要去嫁给那些官员之家了。”
花妤也小声地说道:“是的,祖母虽然没有这样说,但是就是这样,听说那些朝臣家里都是腌臜事情一大堆,宠妾灭妻的事情数不胜数,还要拿妻子的嫁妆去填他们的窟窿,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花家可不就是块好肉吗?哪里来的野狗都想衔一口!”花容有点落寞,却又马上振奋起来,“没事的,我们的三哥哥不是学习很好吗?这次也一定能考个功名回来!”
花好将豆蔻手中的食盒拿过来,正好三个猪蹄一人一个:“我吃饭也没饱,我们三个边啃边说吧。”
玉竹还没来得及将油纸手套拿来,花好就已经将猪蹄拿在手里了。
花妤和花容见状不免一笑:“着什么急呢?”
花好全然不在意:“三哥哥是读书好,学习好,听我娘讲,年年在书院考第一啊!”
“但是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呢?三哥哥是大房养子,大房的太太也没怎么管他,花家也只是给他了一个容身之处,支持着他能读书,却不像我们一般什么都有,多多少少,三哥哥都是与我们都是隔了很多很多层的,且以往我们的交流都太少,即使他做了官,也未必能帮衬我们太多!”
花好虽然平日里憨憨的,但是毕竟是花家的孩子,不那么聪明,但是一般的自己的想法也是有的,且还比较客观完整。
花家能繁荣到现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正是因为各个家主的精明决策吧。
“话是如此说,小恩也是恩,实在不行,就在家中找一个容貌才华双全的女子,等三哥哥做了官,嫁给他不就好了吗?”花容也是想法非常直中要害的,“我们只要真心对他好,他不会拒绝我们的好意的,更何况,他做官,我们有钱,这不是双剑合璧吗?”
“现在想这些都还太早了,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及时行乐,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
花妤是乖,想到她以后要嫁给那李敬,表面翩翩君子,内里却还是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同流合污,虽是李家的偏房嫡子,却是个虚伪至极的人。
上辈子,韩家韩云起倒是不错,与商储的关系也好,年纪轻轻,虽有个继母不太好处理,但是嫁过去就可以提分房的事情,韩云起本身就没承袭爵位,自己又另有官职,一身武艺本事,也不好美色,配花妤正好,一主内一主外。
花好嫁的是个状元,两人一见钟情本就不错,花好又大智若愚,只是遭兵变后面就落魄,只要一直维持着现状,等到花好的夫婿官拜二品基本上就稳了。
只要她花容不落在有心之人手里,就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的。
她步步为营,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爱人,即使受到上天反噬又如何?
这一辈子,她信人定胜天。
“听祖母说,上次花冰清想要来看你,被祖母挡回去了,谁知道那女人没安好心,心里揣着什么坏。“花好道,”本身你就伤的重,又是高烧,她来看你,能有什么好心,她又不是女医,也没有名贵补品的,要我说,她要是真的伤了你,只怕是祖母要把怒火全都发泄在她身上了。“
花妤也道:“是啊,上次,那个凶手就没抓到,小姑父发了好大的火,给江南州府施压,抓不到就要让他们永无升官出头之日,这几日江南城府中都人心惶惶的。”
“陆相还报给皇上了,近些年,陆相做事很得圣心,但是不知怎么的,皇上还是没有给你封赏,小姑父已经位级人臣了,一般的爵位都比不上小姑父的实权,只怕是小姑父顾忌着什么呢!”花好道。
几人便说,已经把猪蹄子啃干净了,玉竹端来净手的水,花好忍不住打了肥皂,又笑:“上次花冰清那事儿把我笑死了,把洗手水喂给祖母,她真的是熊心豹子胆!”
不得不说,花好是真聪明,只怕也是在二娘边上耳濡目染的。
“可能我爹就是在等我们家出个入仕的,到时候我爹就没什么顾忌了,等春闱过了,我就要去阆中一趟了,去瞧瞧我爹!可能要等春闱放榜后才能回来了。“花容说道,“只是花冰清仍然在府中,让我很是不放心。”
“只怕是再不处理,张敷被三舅舅娶进来,麻烦事儿更多。”
京墨跑进来,平心静气道:“小姐,府上三爷婚期定了,就在春闱的前一天。”
“什么?”花好倏地站起身来,“这不过只有半月多的时间了,怎么可能准备的齐全?”
花妤委屈的要哭了:“我娘的孝期都还未过!”
花容觉得恼怒,也觉得自己这个三舅舅不成器:“三舅舅都不给我们留脸面了,我们又何必给三舅舅留脸面?阿妤,快别哭了,我们好好谋算一下。”
“京墨,传我的话下去,好好为三舅舅准备下去。”花容道,“准备的越大越好,给我邀请所有张敷的旧友来,不论是哪个院儿哪个窑儿的,都请过来,她以前的相好,以前的金主,都不要落下!”
这事儿要是还能成,就见了鬼了,花妤与花好面面相觑:“娇娇,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也不打算和他们虚与委蛇了,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花容伸手,绿萼从怀中掏出一张籍契单子,“看看,这是什么?”
花妤和花好互相拿着看了一眼,惊讶的张嘴:“娇娇,这个是你从哪里买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我决计不会再让你们吃亏的!”花容笑道,透出一丝冷意,“如果这招还不行,就尽管让她们在花府待着,我有一万种方式让她们快活不起来!”
玉竹上前道:“小姐,府上来了贵客,老夫人请小姐们都去。”
“贵客?什么贵客?”花妤问道,“祖母可是说细了吗?”
玉竹道:“除了那位外头来的小姐,其他的都请了过去。”
花容一想,莫不是秦凤序?秦凤序正是为了在花家选一位三皇子妃来补他缺钱这事儿了。
说罢面容便凝重了:“你们先去吧,我过会子再去,我这伤还得换药抹药呢!”
花好花妤起身,外头的太阳也有点大了:“那娇娇,我们就先去啊!”
“姐儿,听说来的是三皇子殿下。”玉竹道,“老太太叫您若是没事便别去了!”
皇家最是不好嫁,受苦不说,也最是没尊严。
只是若是花容不去,花冰清铁定也是要与秦凤序遇见的,与其他们在暗,还不如让他们干脆就在表面上,这样还更好掌控,只是说,不能让花冰清借着秦凤序的事情帮着张氏坐稳花家三夫人的位置罢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要去。
上辈子她的“好夫婿”,这辈子终于还是遇到了。
“豆蔻,帮我更衣,穿那件三色金百蝶穿花的裙子,头上戴几个小金钗吧,蝶恋花的那个,务必要把我打扮成俗气不堪的样子!“花容笑的狡猾。
素日秦凤序最喜欢花冰清那身雅致淡色的打扮,她就偏不,反正怎么让他不开心怎么来。
花厅。
“不知三皇子到陋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老夫人着人看茶,她也是有三品诰命的人,行过礼,又年岁大,自然不必虚托了,“三皇子有何贵干?”
秦凤序摆出一副虚伪的脸:“老夫人近来身子可好?以前您去阆中的时候,母妃曾见过您的,时常挂念您。”
“既如此,殿下便代老身问淑妃娘娘安吧。”老夫人和颜悦色,端着一身气度,“老身略备薄礼,还请殿下笑纳。”
奴仆抬上来,是一个大箱子,一打开,便是棵好大的红宝石珊瑚,光泽艳丽,煞是好看!
三皇子一惊,这花府真是财大气粗,这样一个物件早已价值千金,随随便便就拿来送人:
“老夫人太客气了,本就是晚辈应当先来孝敬,怎好意思收您的礼?”
连连推辞,仿佛是拗不过老夫人,还是收下了,满脸都写着高兴,等父皇寿辰时送上去,到时候都不用行礼了!
“二小姐三小姐到——”
花妤和花好倒是先到了,瞧瞧情况:“花妤见过祖母。”
“花好见过祖母。”
老夫人看着两个水灵的孙女心里倍感安慰:“这位是三皇子殿下。”
“民女见过三皇子殿下。”两人齐声道,行礼。
“两位妹妹平身吧。”三皇子表面喜欢,内心实则另有他想。
花府不是有四个女孩吗?大姑娘常年不出来,还有个小姑娘呢?
正思虑着,“冰清小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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